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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农药大化肥模式难以为继 中国或回归自然农法?

资讯 .2021-09-16

全世界大部分水果起源于中国,中国亦是世界水果第一生产大国,但因中国水果品质不佳,不仅在国际上缺少竞争力,难以卖上高价,在国内也屡屡滞销。


《国产水果为什么越来越不好吃》一文中,我们分析了国产水果不好吃的主要原因是地力下降。过去产量低,化肥、农药的出现,产量逐年提升直至达到一个瓶颈顶峰值,暂时性实现了丰产增收,但带来新的问题即土壤有机质短缺,土壤酶力降低。氮磷钾和碳氢氧,是农业生产的原料,而如果缺乏了酶蛋白,一系列风味物质合成就会遇到障碍,农产品就会越来越不好吃。而且农药化肥所增产的收益越来越难以弥平化肥农药的开支。随着地力的透支,大化肥大农药的模式已经难以为继。保护土壤,恢复作物原本的风味,已经迫在眉睫。


为此,水果观察记者采访了相宇波,他曾旅日学农,自2003年归国,2005年开始研究实践自然农法,迄今已有16年。相宇波认为自然农法是比有机农业更难的种植方式,完全根据当地的自然环境、气候条件,以及果树的自身特性量身定制种植方案。如今果树经过多年的化肥农药侵蚀,自身的免疫力已经下降,在实施自然农法之前,需先要自然驯化,激发植物本身的抗病性。

虽然自然农法种植出来的水果储存期长,口感佳,但是自然农法的风险也是显而易见,需要面临天气风险和自然风险。虽然在过去的16年里,相宇波用自家三亩果园里的苹果树和桃树验证了自然农法的可行性,但大面积使用自然农法,相宇波表示仍然风险很大。在他看来,农业分为三个阶段:1、传统农业(即中国的传统农耕文化);2、化学农业/石化农业;3、传统农业和现代农业相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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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宇波说道,自然农法并不是原始农业,并不是完全什么都不用,可以将植物视为人,人身体抱恙的时候,可以用医药治疗,我们也可以将化肥视作植物的药,生病的时候少量用一点。现在人们有个误区,认为不用化肥农药怎么能种出东西,但其实不用化肥和农药也可以种出高品质的农产品。然而,自然农法最大的成本是时间成本。以目前中国大部分土壤情况,用有机肥养菌养草就需至少10年之久。


谈及中国苹果这两年滞销的主要原因,种植苹果30余年的相宇波认为原因有三点:1. 无序扩张;2. 只有商品标准,没有食用标准(营养标准,糖度和最佳食用期);3. 过分依赖化肥农药。曾经欧洲人不养地,只有亚洲人养地,如今日本、意大利也开始实施自然农法,先养地再种植。


其实,自然农法亦或是有机农业都起源于中国,中国拥有4000多年的农耕文化。“节约资源、环境友好”是中国传统小农经济的特点。1900年初,西方国家化学农业遇到瓶颈期,肥沃土壤大量流失,严重影响了农耕体系的可持续发展。美国和英国的农业专家曾分别来到中国考察学习中国的农耕文化。中国人勤劳节俭,可以将一切生活中的废物和粪便返还农田来增加土壤肥力,极高的土壤产出效率让美国农业部土壤所所长富兰克林惊讶,中国人利用六分之一英亩的良田就足以维系一个人的生存,即便在日本,每英亩良田也足以养活三个人,而在美国,平均10英亩才能养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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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农业部土壤所所长富兰克林认为,中国、朝鲜和日本农民实行的最伟大的农业措施之一就是利用人类的粪便,将其用于保持土壤肥力以及提高作物产量。曾经上海没有西方发达的下水道系统,城市人口的排泄物和污水完全依靠来自周边农村的农民每天清晨一桶一桶地将之运往农村,制作成有机肥再使用到土壤里,最终完成城市废弃物的无害化处理。而西方国家的城市则是利用发达的下水道系统将人类粪便和生活污水直接排入水体,不仅造成环境污染和健康隐患,也使得老欧洲和北美沿海岸线因水体富营养化左右导致死海区域的形成。


近三十年,中国农业从传统农耕转变成化学农业,农药化肥在短暂带来增产增收效益之后,更多的是对土壤的破坏,土壤中有益微生物,尤其是那些固氮、解钾、解磷的微生物被消灭后,缺乏的养分单纯依靠使用氮、磷、钾为主的化肥补充,加重了土壤酸化。那些不能回到空气氮库(N2)的含氧化合物,如NO,N2O,N2O5摇身一变成为雾霾的前物质,污染了大气环境,造成雾霾肆虐。


在2010年2月公布的《第一次全国污染源普查公报》显示,中国农业已经超过工业和生活污染,成为污染水资源的最大来源。中国大规模使用农药化肥不过短短的三四十年,就将以往能够消纳城市生活污染、长期创造正外部效应的农业,肆无忌惮地改造成为制造严重负外部性的产业。


如果再不及时转变种植方式,从化学农业转变为传统农业+现代农业相结合的方式,以目前严重被透支的土壤情况来看,大农药大化肥的种植方式恐难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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